飞行与落地：沿海小城里的农人初心
39分钟前
行业动态
在“世界绿岛”海南，有人沉醉于阳光、沙滩与海浪的美景，也有人顶着烈日，行走在田间关心一抔泥土。
文 | 范若溪
“你们平时怎么和农户讲解施肥？把我当成农户，讲5分钟，该讲啥讲啥。”在海南东方有机循环利用科技小院（以下简称“东方科技小院”）的考核过程中，一位评审提出了难题。负责讲解的科技小院学生难以在瞬间转换身份，仅小心翼翼地回答了不到一分钟，评审便摇着头打断 ： “你这不是给农户讲的方法，换一个同学试试。”
这并非有意刁难，而是 “院士飞行团”在考察全国各地科技小院时的常态。在 2025 年 5月拉开帷幕的中国研究生乡村振兴科技强农+创新大赛“拼多多杯”第三届科技小院大赛（以下简称 “本届科技小院大赛”）入围阶段前，由院士领衔，农业专家与企业代表组成的“院士飞行团”飞往全国29个科技小院，经过实地考察、询问与交流后严格评分，从中选出入围全国赛的22支队伍。
“院士飞行团”所关注的问题，不仅是科技创新与实验研发成果，更在于“落地”二字。作为以“实验室+田间”为特色的农业技术推广模式，“把论文写在田野大地上”一直是科技小院的核心理念。小院师生在一年的大部分时间都驻扎在田间地头，与当地种植户密切交流并提供技术服务。科技创新不再是锁在象牙塔中的珍宝，而是能让农户听得懂、用得上的解决方案——这也是评审团关注“为农户讲解”问题的出发点。
而在 “飞行”与“落地”的碰撞交流中，一幅关于初心、土壤、科技兴农与绿色环保的图卷正在徐徐展开。
海南东方科技小院学生在田间调研（受访者供图）
落地，从“废料”到“调土”
在看到用于制肥的废弃哈密瓜藤前，韩澍从未想过，那些廉价而普通的塑料红绳，居然会为技术解决方案的落地造成如此困扰。
韩澍是驻扎在东方科技小院的作物学博士研究生，自 2023年便来到了这里，与团队一起研发、推进与解决当地农业废弃物处理难问题。海南地处热带，植物资源丰富，每年都会产生超过2000万吨树枝藤蔓、椰壳椰糠、作物秸秆、园林修剪物等有机废弃物。
与之对比的是低下的资源化利用率，超过五成的植物源有机废弃物会按照传统方式进行焚烧或填埋，不仅造成严重的资源浪费，也为当地环境带来了巨大压力。即使将废弃物用于堆肥，囿于传统堆肥场的技术条件，有机废弃物在堆肥过程中也会产生臭气、污水等次生污染。
为了解决这一系列问题，科技小院团队研发了 “基于分子气流膜的一体化控温循环发酵系统”。这一技术通 过 特殊分子膜形成了稳定的 “人工气候箱”，实现滤液100%循环利用，不仅彻底解决了有机肥发酵的污水排放问题，将臭气排放降低90%，而且大大缩短了发酵周期，能耗成本降低多达四成。
然而成熟技术的落地之路依然如关山迢递，在实验室中忽略不计的 “小问题”，却在推广实践中成为了绊脚石。前文所提的“哈密瓜藤蔓的红绳”难题便极具代表性。哈密瓜是东方市及周边区域种植性比较强的作物，瓜藤需要顺着支点向上爬，当地种植户往往选择用便宜易得的塑料红绳作为支点，在生长过程中，瓜藤会与塑料绳紧紧缠绕，难以分离。在被废弃后，这些带着塑料绳的瓜藤便成为了堆肥发酵原材料里的“刺头”。
东方科技小院成员在田间地头。 （受访者图）
“这种瓜藤不能直接粉碎发酵，因为有机肥里面肯定是不能有塑料的。之前我们做实验，基本上是纯人工去将二者分开，但对于实际生产运营来说，这样处理人力成本过高，目前我们正在着手探索解决方案。”韩澍说。
更严峻的问题是运输。植物源废弃物体积较大，比普通货物更占空间，若直接运输进工厂处理，运输成本将会是难以负担的数字。为了解决 “最初一公里”问题，团队最终确定了“一厂N中心”的收运体系，在农户源头附近五公里内设立初级处理中心，将废弃物先进行初步加工及减量化处理，再将处理后的材料运至中心复配工厂进行深度加工。
如今，东方项目每年可综合处置 30万吨农业废弃物，生产商品有机肥料10万吨，兼顾了环境保护与经济效益。
生产只是故事的一部分，产品真正的发力点在于土地本身。在提供技术服务的过程中，驻扎在东方科技小院长达四年的博士周维杰，对海南土壤的 “痛点”有着深刻的体会。近三十年的高强度种植，令海南土壤有机质含量降幅高达27%，土壤 p H值下降0.5个单位，超过八成耕地均为中低等级——这座热带绿岛急切地等待着“土壤问诊人”的到来。
周维杰与团队对土壤的 “问诊”已提前到了作物种植前期。他会去田里取土，再与种植户沟通，了解作物种类与需求。在对土壤样本进行“体检”后，东方科技小院团队会对土壤量身定制改良技术方案，并依托小院的全套产品与合作单位，形成整体套餐，这一过程被称为“调土”。
在令土地重新焕发生机的过程中，小院团队与种植户的情感连接也从土地中生长，这一连接并非刻板印象中的单方面帮扶，而是平等互补的双向奔赴。 “农民是我们的老师，很多时候农民会教我们在关键节点怎么做技术（服务），比如底肥的使用方式，哪个效果好，然后我们再去教给那些还没掌握这些经验的农民，这是一个互相学习的过程。”周维杰说。他如今与百香果基地的种植户田云龙已是好朋友，“常在一起聚聚，一起研究点新技术”。
周维杰正在向 张福锁院士介绍有机肥产品 。受访者供图
从技术研发，到生产落地，再到配套技术服务，一条科技兴农的链条已具雏形，而作为深耕销售端的平台，拼多多的支持无疑补全了链条的最后一环。
今年 4月底，“2025多多好特产”专项行动走进海南，加码扶持高质量荔枝商家，并通过助农直播、电商运营等方式，带动销量与利润双增长，并通过市场销售的上行影响上游收购价格，“（今年）收购价我比往年（每斤）加了5元。”一位荔枝商户说。
如果说 “2025多多好特产”专项行动是向着当下的“好结果”发力，那么拼多多连续三年支持的科技小院大赛，便是向着未来探索更多“既可能又可行”的科技创新。与以往尤为不同，这届的赛制“飞起来了”。
韩澍为农户宣传有机肥知识。（受访者供图）
飞行，向乡村
如何让一场比赛摆脱 “纸上谈兵”的怪圈，真正让创新成果走入乡村、贴合乡村与农户实际需求 ， 这是 “拼多多杯”科技小院大赛三年来不断探索解决的核心问题。
早在第二届科技小院大赛，决赛环节便曾将参赛队伍各成员常驻科技小院的总天数纳入赋分依据，以强调比赛对实践的重视。总决赛现场还加入选手互评环节，促进队伍间彼此关注与交流互鉴。
而本届科技小院大赛以 “解民生、治学问”为主题，新的情况与新的解题方式相伴相生 。大赛初选阶段提交申请的队伍多达240支，其中150支来自全国各地的科技小院队伍进入组别赛，创下了历史新高。更多的队伍与更广的区域，意味着赛制上的更高挑战。为了突破区域限制，本届大赛首次打破往届按驻扎地划分赛区的方式，开创“科技兴农、青春助农、数字惠农、创业富民、多维融合”五大赛道，让同类型队伍同台竞技，促进同领域科技小院交流学习，使不同类型科技小院能找到精准定位，催生更多乡村振兴解决方案。
而在 “五大赛道”赛制的背后，更有着回应时代需求的深意。中国工程院院士、科技小院创始人张福锁解读赛制时说：“推动赛制改革的核心动力，是新时期社会需求的激励。如今，我们进入高质量发展阶段，农业现代化的目标越来越紧迫，所以，‘十五五’规划纲要提出，坚持产量产能、生产生态、增产增收一起抓，这是‘三个结合’；统筹发展科技农业、绿色农业、质量农业、品牌农业，这是‘四个农业’。”
“分赛道，能够让全国的科技小院都有机会参与进来，也意味着围绕着‘三个结合’‘四个农业’大目标，让科技小院朝着这些方向发展，鼓励同学们能够在这些赛道上去发力、去成长。”
202 5 年 11月19日，张福锁院士（右一）与海南东方有机循环利用科技小院学生进行交流。 王晓 摄
“院士飞行团”是本届大赛赛制的另一大创举。“院士飞行团”所承载的意义，不仅是对入围科技小院进行多维度、场景化效能评审，令评审跳出“纸面”、触达田间地头，更是促使评审们作为指导者与启发者，对入围团队进行现场指导交流。
关于这一点，东方科技小院的学生们体验尤为深刻。在海南省乐东黎族自治县的百香果种植基地考察时，评审专家指着一棵植株的叶子问道： “谁能告诉我，这棵植株出现了什么问题？”在提问过后，他又为学生们详细讲解，“叶脉是深绿色的，叶肉却有了黄化的趋势，而且这一现象是在老叶上出现的，这是典型的植物缺镁症状。”
这种 “以提问的方式进行指导”的方式，正符合赛制设立的初衷。“院士飞行团会奔赴入围项目所在科技小院实地考查、指导、评审，并针对农业“热焦难”问题提供定制化指导方案。” 拼多多科技小院项目负责人介绍说。
在本届大赛中，拼多多不仅为大赛提供经济支持， 更 从赛制制定环节便深度参与其中，通过比赛搭建交流互鉴、以赛促研的平台。 “五大赛道”与“院士飞行团”的设置，既是出于拼多多对科技小院实践落地内核的理解与强调，也反映着拼多多一直以来对农业发展的关注。
“农业是我们的初心。”拼多多科技小院项目负责人说。
海南省乐东黎族自治县百香果种植基地。 白未可 摄
初心，和他们在一起
科技小院的建立初衷，来自创始人张福锁的一个疑问： “我们做了很多技术研究，发了很多国际文章，老百姓能不能用得上？”然而当真正走入乡村后，张福锁发现当地老百姓的第一需求不是国际前沿的科技研究，而是关心。“（他们需要）有人关心他，遇到问题，有人能跟他商量，他们需要一个贴心人。”
就这样， “学生常驻，老师常来”的科技小院诞生了。驻扎在一线的团队在提供技术服务的同时，也是农户们的“小棉袄”，农户们在种植工作之外，习惯于向科技小院的师生敞开心扉，倾诉生活的烦恼。
这是一种超越了利益的情谊。一次，张福锁在城中偶遇了一位卖水果的农户 。 “他一眼就把我认出来了，问我是不是科技小院的那个院士。他说，你想吃什么水果，随便拿。”这让张福锁深有感触，“你为什么有价值？不仅是因为你有科技手段， 还因为 你发自内心 地 为老百姓做事情，最后得到了老百姓的认可。 ”
类似的感触，中国工程院院士 、 南京农业大学教授沈其荣也极为认同。 “很多人说科技小院是自讨苦吃，从事农业很苦，但是人生的价值观不一样，对苦跟乐的定义边界也不一样。如果我们的技术，能够转化为农业发展新的生产力，为农民做实事，改变过去的一些困境，我们觉得就很开心，尽管我们在地里晒太阳，但在我们眼里这是一种享受。”
在海南省乐东黎族自治县的百香果种植基地，沈其荣院士（右二）与科技小院师生进行交流。王晓 摄
“为一线农民服务”的初心，成为了科技小院与拼多多的灵魂契合点。作为以农业起家的头部电商平台，其长期在助农惠农领域发力，并对科技小院提供了全方位支持。在研发方面，拼多多于2023年 向中国农业大学 捐赠 1亿元设立研究基金，其中200万元便用于支持曲周科技小院集群“绿色吨半粮”专用肥料的研发；在人才培养方面，今年 4 月由拼多多支持的数商兴农科技小院在大理古生村揭牌，聚焦 “数字商业+新农人培养”；而在销售环节，今年6月30日，在拼多多“千亿扶持”的补贴与流量加持下，科技小院“毕业典礼”线上直播得到了全网3000万观众的围观与拼购。
在 “世界绿岛”海南，有人沉醉于阳光、沙滩与海浪的美景，也有人顶着烈日，行走在田间关心一抔泥土。科技小院是科技兴农的践行之地，更是不同代际农业人才的情怀承载。
“我唯一的期望就是他们 能 记住这段经历，等他们到我们这个年龄，成为社会的中坚力量，我希望他们依旧能够记住在田里的这段岁月，能够记住与老百姓站在一起。 ”张福锁说。